因為開始睡不著,所以從床上移動到沙發求個一夜好眠,安眠沙發奏效了一周,接著又開始睡不著,然後再從沙發移動到懶骨頭,安眠懶骨頭也奏效了,但是睡了一晚後醒來,腰!痠!背!痛!「我到底要這樣子到什麼時候!?」

受不了大白鯊了對吧! 受不了的也不只大白鯊對吧? 某管理階層一句「我理解也認同妳,但我很為難…」,看著領導跟決策能力大有問題的對方,內心既失望又委屈。還有其他忍耐了好一陣子的職場鬼故事,再也無力包容。

一般來說,離職的念頭不會是一時興起,通常是職場中正在發生的現實屢次背離自己內在重視的價值和需要,失望與打擊一步一步堆疊出離職的念頭,最終付諸實際行動,再也不願待在不適合的地方繼續內耗。

不過,在寄出離職信之前,我每天內心的糾結拉扯,差不多就是長這樣的,完全兩個極端在對話……

天使我「是仍把過去的條件錯誤的套用到現在的自己身上,所以不敢做當下最符合自己需要的決定,對嗎?」

惡魔我「難道這幾年在這公司都沒有持續進步? 難道妳每個月往股市裡存的那些是在存心酸? 如果都不是的話,那繼續待著是想證明妳很奴?」

天使我「是不敢讓自己鬆懈半刻,深怕自己停下來就會失去重心? 但不停下來,也不過就是繞著錯誤的重心轉圈,既徒勞也加倍不安? 這個處境真的很兩難,對吧?」

惡魔我「妳生命中明明就有其它想追求的,妳不夠勇敢也不夠有自信,妳不願相信自己能獲得,所以錯把工作當重心! 妳清清楚楚知道妳想過的生活,分明就不是只以工作為核心的生活! 所以妳要逃避到什麼時候?」

天使我「是明明還想往前一步,但又對自己充滿懷疑,對嗎?」

惡魔我「所以妳的進修、妳的持續自我成長、妳每年在自身學習上所投入的大把時間與金錢,通通都只是無謂的儀式,純粹圖心安?」

天使我「是因為可以想像自己提離職的那一刻,別人會大肆在背後討論,明明也沒有做壞事,倒是需要被放大檢視、被指指點點。連平常互動友好的同事,也很有可能瞬間在妳面前變得不自然? 彷彿妳是個叛徒,這種場面很不安,對嗎?」

惡魔我「妳大可把所有年假請一請,縮短妳在辦公室的時間,不喜歡就少出現,管不住別人的嘴,但可以管好自己的腿。愛去就去,該請假就用力請,再怎麼不喜歡,頂多再忍一個月而已,不是一輩子吧!? 再荒唐的事情妳都忍過了,這種一時的風口、浪尖,沒必要看得太嚴重吧?」

天使我「其實人都有限制,如果不看缺點,多看優點,那些上位者似乎也不至於到很糟糕…吧!?」

惡魔我「妳就再繼續拿『人都有限制』這句話來合理化他們的德不配位、能力不足! 妳工作總不會是為了拿妳投入的一切心力來成就他們的歲月靜好、高枕無憂吧!? 那妳到底得到什麼?」

噢,我真是對自己既溫柔又殘酷,同理自己的當下也不忘烤問自己。對,我不愛聽好聽話,我只要聽真話、聽實話。惡魔我對自己就是很嚴苛,但那聲音其實更符合事實,也更能夠真正推著我往前,即便感覺痛苦也依然能驅使我下定決心。

睡眠陣地從床移轉到沙發再換去懶骨頭,最後再睡回到床上。奇奇怪怪的行徑,等同我開始萎靡、掙扎內耗、最終做出離職決定的一路內心轉折。

此時此刻,我需要朋友,需要前輩,所以開始搬救兵、找資源,跟業界資深、值得信任的前輩朋友們聊聊、跟好姊妹約吃飯,說說自己的無奈。感謝這陣子以來,每一個以文字和行動支持、鼓勵我的好朋友們~

接下來,回家好好休息一下,從前一份工作到這一份,我是無縫接軌的一路走到現在。跟媽媽說我想念quesadilla, 想念綠葡萄和所有莓果,還有我的墨墨限定療癒系食物,巧克力可麗餅、好吃烤雞、海鮮大餐和洋蔥濃湯~

暫時不去思索新工作的問題,目前只想好好見一見想念的人、陪想陪的人,想回去重啟畫畫課,還有跟家人一起去旅行。

惡魔我「不懂休息是一種病、過度獨立是另一種,妳兩者兼具,所以先好好停下來,回家去接住此刻正需要妳的媽媽,也把自己的問題看清楚吧!」